第2卷青州之鹏 第46节名医巫医

东莱能否多留一段时日？本府有些伤寒上问题想请教华医师。”

    “哦？可是东莱发现了疫情？”华佗眉头一皱紧张地追问道。东汉所谓“伤寒”其实是一切外感病总称，包括霍乱、痢疾、肺炎、流行性感冒等急性传染病，而并非后世通常所说由伤寒杆菌引起肠伤寒病。因此这个时代一提起伤寒人们往往第一反应就是有疫情爆发。

    “暂时还没有。不过眼下移东莱流民越来越多，本府担心周边州郡伤寒会因此影响东莱。再怎么说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来得强。”蔡吉不无担忧地说道。因为熟知历史她很清楚，汉末“伤寒”是仅次于“战争”隐形杀手。并且疾病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你是平头百姓，还是盖世英雄，一旦染上伤寒那往往都得九死一生。据史记载，从眼下建安元年公元196年起，之后十年内全国将会有三分之二人死于伤寒。姑且不论这一数据是否准确。但至少历史上，汉末建安七子之中就有五人死於伤寒。而后来魏文帝曹丕亦是南征东吴时染上传染病而暴毙。魏国大臣甚至阻止其子曹睿出殡，以免帝也染上恶疾。因此就算是为了自己安全打算，蔡吉亦希望能将华佗留东莱。

    此刻华佗耳听蔡吉提起“未雨绸缪”四个字，不禁捻须颔首道，“府君说得没错。对付伤寒重要还是于防范于未然。既然府君对此有兴趣，那老夫就东莱多留些时日与东莱医师探讨如何防治伤寒。”

    “如此这般，本府此就先替东莱百姓，谢过华医师相助。”蔡吉一面欢天喜地向华佗作了个揖，一面则心中暗叹东莱哪儿来专业医师，不过是群用符水巫医而已。且不知张仲景那边《伤寒杂病论》编到什么程度了？要是能有机会让他同华佗来个南北医术大交流那可真是利国利民盛事。不过蔡吉也知此事目前难以实现。因为张仲景此刻还是长沙当太守，怎么都不可能跑来东莱同华佗碰面。

    不过蔡吉对巫医们偏见多少带了点后世人傲慢。毕竟汉末像华佗、张仲景这样专业医者并不多见。绝大多数百姓还是得靠乡野间巫医来求医问药。而巫医医术虽然带着强烈迷信色彩，但不可否认是，他们“符水”或者为确切点说是汤药对某些流行病还是有疗效。要知道当初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正是趁民间大疫流行，靠着以咒符水为人治病，从而十余年间，得徒众数十万。至于眼下精于此道者，当属琅琊上师——于吉。历史上，建安初年于吉本该江东“立精舍，烧香读道，制作符水以治病”。然而随着蔡吉这个时空出现，于吉人生轨道亦发生了巨大变化。

    这一日入夜时分，蔡吉房内会见了秘密潜入黄县于吉。此番于吉依旧是一副斗笠面纱方士打扮，并且还带着他那个仙风道骨道童跟班。不过许是没有林飞陪同缘故，于吉相较上一次见面时少了几分矜持，多了几分热络。

    这不，双方各按宾主就坐之后，于吉便忙不迭地向蔡吉奉承道，“西拒袁谭，南挡吕布，难怪老道看府君印堂光润如镜，宽广平满，实乃少年得志之兆啊。”

    面对于吉那番后世烂大街相面之术，蔡吉自然不会当真，却见她长袖一抖，回赠了对方一顶高帽道，“于道长过奖了。此番本府之所以能力克强敌，贵道那三百力士功不可没。”

    哪知于吉听罢蔡吉夸奖五行遁旗那三百力士，却只是微微一笑，傲然地摆了摆手道，“五行遁术不过小道而已。府君若是真对仙法有兴趣，老道这儿倒是有些上乘之术可倾囊相授。”

    上乘之术？是修仙呢？还是炼丹？蔡吉心中揶揄地暗嘲了一之后，表面上则极为气地向于吉推脱道，“道长好意本府心领了。只不过本府尚还年轻，这修道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于吉见蔡吉对修道之时并不上心，倒也没觉得失望。他看来蔡吉眼下年轻貌美，年少得志，自然是不会去想炼丹修道之事。不过再过几年待她人老珠黄之后，怕是就不会再像现这般对修道不以为然了。女人怕老，老人怕死。老女人这两样都占据了，自然是既怕老又怕死。所以那种“半老徐娘”贵妇历来都是方士们争相追逐猎物。想到这里，于吉当即不动声色地捻须笑道，“是老道糊涂了。府君红颜芳华尚用不着修道。”

    而不想再多同于吉方术上多加扯皮蔡吉，自然也骑驴下坡地顺势将话题一转道，“说起来，此番全仗于道长之功，东莱方能短短两个月间增加数万丁口。不知太平道下一批教众何时能到东莱？”

    于吉见蔡吉急着问教众移民之时，心想，看来外界传闻蔡吉与吕布两败俱伤事是真。这位女娃儿府君多半是想学曹操那般从太平教众中抽壮丁。只是于吉一心想要有所建树，又怎会轻易送出自己家底。说以这会儿他当即便同蔡吉打起了哈哈来，“不瞒府君，自打府君与吕布交恶以来，徐州各关隘均严禁百姓北上东莱，所以一批教民还需等上一段时日方能抵达东莱。却不知辽东锦西城合适能建？”

    蔡吉耳听于吉用吕布做借口，同时又提起了锦西城，心知其所说“等上一段时日”怕是要与港口建成工期挂钩了。于是，蔡吉一面心中暗呼老狐狸，一面则向于吉欣然出言安抚道，“于道长莫急。林郎君与段曹掾数月前已跨海前往辽东属国张罗此事。不过建城池终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想来太平道教民须东莱暂住上一段时日。为了便于教民与东莱百姓和睦相处，本府以为太平道东莱好改一下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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